《靖江縣志》記載的單疇書。
“遙憶當年政化新,幾番超擢沐天恩。于今此地空歌頌,誰識司農(nóng)六代孫。”這是單疇書六世孫單映奎途經(jīng)先祖為官之地江蘇贛榆時寫下的詩作。單疇書中進士后,歷任靖江、延川、贛榆三縣知縣,所至皆政績卓著。
從學(xué)于名師李華國
單家第八位文進士
單疇書青年時曾受教于高密名師、康熙舉人李華國。清代前期,高密科舉事業(yè)異常鼎盛,特別是在入清以來的100多年里,高密作為彈丸小邑,迎來了科舉事業(yè)上的巨大輝煌。單從中文舉人總數(shù)量來看,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四朝,高密中文舉人者分別為24位、46位、33位、72位,其總數(shù)一直穩(wěn)居萊州府所屬七州縣之首??滴酢陡呙芸h志》驕傲地說:“本朝科甲蟬聯(lián),后先蔚興,甲于東萊,誠人文藪也。”清初高密進士王俞昌在《知縣萊峰李公墓志銘》中亦自豪地說:“國朝六十年來,吾邑人文之盛甲于東郡。”僅從順治三年(1646)至單疇書中進士的康熙三十六年(1697),短短的50年里,高密學(xué)子就有28人高中文進士,其中單姓子弟有8位。而整個清代,高密單家有20人中文進士。浙江德清進士蔡之定為單可基《竹石居詩稿》作序時曾稱譽說:“高密單氏為山左名族,自明代科名之盛,甲大江以北。”
清初高密科舉事業(yè)的興盛,與趙遂掄、王大椿、李岱生、李華國、王魯?shù)玫葞孜桓呙芗麕熋芮邢嚓P(guān)。李華國,字端甫,號慎齋,是康熙年間翰林李元直之父,高密詩派開創(chuàng)者“三李先生”(李懷民、李叔白、李少鶴)的祖父,康熙二十三年(1684)中舉人,歷任滋陽教諭、阜城知縣。“其教人嚴而有法,延師者爭先投贄,及門多名士”,單疇書是其一。
康熙三十五年(1696)丙子科山東鄉(xiāng)試,單疇書以習(xí)《詩經(jīng)》中第39名舉人,成為清代高密單家的第11位文舉人。明清鄉(xiāng)試分五經(jīng)(《詩》《書》《易》《禮》《春秋》)考試士子,許多科甲名族都有自己的家學(xué)傳承。如高密李氏李介、李昆家族明代以來以《禮記》為家學(xué),劉必顯、劉棨、劉統(tǒng)勛、劉墉一門四代皆以習(xí)《易經(jīng)》中進士。高密單氏子弟對五經(jīng)并不專主,如單疇書的族曾祖單崇習(xí)《詩經(jīng)》,而單明詡及其子單若魯皆習(xí)《尚書》,易學(xué)在高密單氏子弟中更是極為盛行。整個清代,高密共有242人(按當時籍貫統(tǒng)計)中文舉人,僅高密單家就走出了68位文舉人(外遷非高密籍者不在此統(tǒng)計之內(nèi)),占總數(shù)的28%,其中有三人中文解元,其數(shù)量之多,令人咋舌??滴跞甓〕罂茣嚕瑔萎爼咧械?8名貢士,出《詩經(jīng)》第五房,房師是時任兵科掌印給事中、江西新昌人呂爚,殿試中二甲第36名進士,成為清代高密單家走出的第八位文進士。
靖江任上 養(yǎng)士愛民政尚嚴厲
康熙四十一年(1702),在中進士六年之后,單疇書被選授江蘇靖江知縣。他在靖江任內(nèi),政績斐然,聲名遠播。光緒《靖江縣志》為其立傳,并記載其為官政績說:“單疇書……養(yǎng)士愛民,催科不擾,而政尚嚴厲,一時豪強斂跡,盜賊潛蹤。后行取入都,歷官戶部右侍郎,事實載《名臣傳》。”安丘名士張貞《天繪瑞蘭圖記》亦記載其為官政績說:“高密單君惟訪,以進士為令靖江,既歷四載,柔奸強,舒隱詘,政聲流聞。”
據(jù)光緒《靖江縣志》記載,單疇書愛才敬士,靖江舉人羊球,雅有古風(fēng),單疇書與之結(jié)交,其卒后,單疇書前往哭奠說:“羊君死,吾無友矣。”康熙四十四年(1705)乙酉科江南文武科鄉(xiāng)試,單疇書曾出任同考官??滴跛氖迥辏?706)八月,單疇書之母李太夫人不幸卒于靖江官舍,單疇書遂因丁憂離任,扶喪千里還鄉(xiāng)。
單疇書居家守喪期間,還發(fā)生過一個神奇故事。據(jù)張貞《天繪瑞蘭圖記》記載,單疇書回鄉(xiāng)后,朝夕哀傷哭泣,盥洗祭奠皆遵古禮??滴跛氖辏?707)正月十一,其所用盥盤積水中忽現(xiàn)一叢蘭草,“其色微黝,金光曄然,三莖五花,俯仰成態(tài),葉之紛披,濃淡若有層次”,儼然一幅絕美畫卷。當時高密士民“往觀累數(shù)百輩”,莫不驚嘆,以為祥瑞之兆,有畫家為繪《天繪瑞蘭圖》。一日單疇書將畫作出示給友人張貞,并請其為之作記。張貞在記中表達了“瑞之來也必有所”的觀點,以為此瑞象是單疇書母子二人合德所致。認為其母“生平以謹持身,而事夫子以順以寬撫眾,而教子孫以嚴”,而單疇書遵從母親教誨,“為醇儒、為廉吏”,清正為官,奉母至孝,由是天開圖畫,出現(xiàn)難得瑞象。并說此瑞象不單是單疇書之母一人之瑞,亦是單疇書之瑞,更是單家子孫之瑞。張貞的觀點,用今天一句簡單的話解釋就是,與其說是一叢蘭草給單家?guī)砗眠\,倒不如說是單家集聚的良好德范催生了蘭草。單疇書此后在仕途上順風(fēng)順水,子孫科第連綿,一個成功家族之所以醞釀諸多神奇故事,實則是智慧與汗水凝聚的結(jié)果。
延川、贛榆任上 吏治廉明無冤獄
康熙五十一年(1712),丁憂期滿的單疇書赴京銓選,補授陜西延川知縣。單疇書在延川,同樣政績可陳?!吨匦扪哟h志》載:“才學(xué)兼優(yōu),吏治廉明,調(diào)繁后轉(zhuǎn)監(jiān)察御史,升寧夏道,累官大理寺卿。”康熙五十二年(1713)癸巳科陜西文武鄉(xiāng)試,單疇書出任同考官。
康熙五十三年(1714),單疇書被保舉調(diào)補江蘇贛榆知縣,康熙五十八年(1719)曾署理海州知州。單疇書在贛榆任內(nèi)專門刻有一枚篆有“俠腸堪對日,傲骨不隨時”內(nèi)容的比目魚紐圖章,用以明志,其在任同樣政績彪炳。嘉慶《海州志》、光緒《贛榆縣志》皆為其立傳:“單疇書,山東高密人,由進士任贛榆縣。性縝密,有經(jīng)濟才,治獄訟如家人語。俾各盡所欲言,及人于無意中吐露隱微,即以其語詰之,胥貼服無遁情。故在任無冤獄,稱廉平焉。尋以行取遷御史,官至尚書。”單疇書三任知縣,其去任后三縣縣志皆為其立傳,實屬不易。后來其族孫單可基亦稱頌他三任縣令,“廉正仁明,頌聲四達”。
據(jù)嘉慶《海州志》記載,單疇書任贛榆知縣時,曾重建文昌閣、尊經(jīng)閣、敬一亭,于康熙五十七年(1718)置學(xué)田一頃八十三畝。著名小說家吳敬梓之父吳霖起當時任贛榆教諭,隨父宦居贛榆的吳敬梓是否與單疇書有交往不得而知。嘉慶《海州直隸州志》載:“敬一亭一座,在尊經(jīng)閣前,康熙五十八年知縣單疇書、教諭吳霖起、訓(xùn)導(dǎo)宋景琛、典史陳上義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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