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邊上的問答

◎馮天軍

　　《走在人生邊上》，是楊絳先生在96歲高齡時創(chuàng)作的一部充滿哲思與意趣的自問自答式散文集。楊絳先生通過對命運、人生、生與死、靈與肉等根本問題發(fā)出疑問，并通過自己的人生感悟予以自答。

　　書中文字細(xì)膩、樸實，此書多處運用邏輯推理、多處引用《論語》佳句，她智慧的一生讓人欽佩。

　　書中一開始，楊絳寫到：“我已經(jīng)走到人生的邊緣上，再往前去，就是‘走了’‘去了’‘不在了’‘沒有了’。”

　　初讀上去，心不由得收緊了。繼續(xù)往下讀，有的只是感動，被她真情的流露，被她才情的智慧折服，沒有遺憾的人生，走了也便走了，只是靈魂去了另一個該去的地方，如此，也安好。按照老先生的推理，那只是肉體軀殼的離開，她的靈魂還在。

　　楊絳先生在“人需要鍛煉”一節(jié)寫道：人有優(yōu)良的品質(zhì)，又有許多孽根性雜糅在一起，好比一塊頑鐵得火里燒，水里淬，一而再，再而三，又燒又淬，再加上千錘百煉，才能把頑鐵煉成可鑄寶劍的鋼材。的確，孟子不是也說過嗎，“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不經(jīng)歷風(fēng)雨鍛造的人生不是完美的人生！

　　一個人只有經(jīng)過不斷地歷練，才能獲得不同程度的修養(yǎng)。在這一點上，楊絳先生將此觀點詮釋得淋漓盡致。真正的修身，不是為了修一己之身，是為了齊家、治國、平天下。平天下，不是稱王稱霸，而是求得全世界的和諧和平。

　　勞神父為了讓即將過十歲生日的楊絳能學(xué)會等待，將最美好的東西分享給最值得分享的人，不僅給她講了一個故事，還將一個白紙包兒交給楊絳說：“這個包包，是我給你帶回家去的，可是你得記住，你得上了火車，才可以打開。”

　　楊絳上了火車就把白紙包兒打開了，勞神父將白紙包貼上了七八層廢紙，如果楊絳拆了三四層，還有反悔的機會。但楊絳沒有反悔，便拆開了，同行的人分享了白紙包里的糖果。

　　當(dāng)時的她以為，勞神父只是單純勉勵她做人要堅定，勿受誘惑。可是楊絳時至九十歲時，突然明白勞神父那道禁令的真正用意。他是一心想讓楊絳將那包糖帶回家和爸爸媽媽一起享用，當(dāng)時火車上那么多同行的人，拆開總歸要請同行的人吃，說不定還會被他們一搶而空呢。那樣的話，她就變成了那個“被逐出宮的叫花子”了。由此看出，勞神父的良苦用心和對楊絳的智慧般的教育。

　　書的最后，楊絳先生一再強調(diào)，人生得有信仰，只有有了一定的信仰，我們才會變得有價值。蘇格拉底堅信靈魂不滅，堅信真、善、美、公正等道德規(guī)范，寧愿飲鴆就義，不肯茍且偷生，因信念而選擇死亡，讓后來人無比敬仰。

　　其實，一個人也好，一個國家也罷，沒有信仰就沒有前行的動力，心中有信仰，腳下才有力量，才能實現(xiàn)夢想。

　　這就是一個走到人生邊上的人，結(jié)合自己的閱歷，給我們后續(xù)可資借鑒的人生饋贈的最珍貴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