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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杳無音訊家人煎熬

來源:濰坊新聞網(wǎng)   發(fā)布時間:2024-07-22 15:25:53

  

  曹星海紅色家書(局部)。

  劉增犧牲后,由于參加廣州起義的教導團緊急撤出,事后由國民黨廣州當局組織打掃和清理戰(zhàn)場,又因劉增唯一的安丘同學、戰(zhàn)友曹星海隨后犧牲,安丘老家的親人從此再無劉增音訊。解放后,劉增大哥和弟弟家被劃為地主富農(nóng),女兒受盡歧視。到了20世紀70年代,一本回憶廣州起義的書讓劉增親人看到了希望。

  家人多方查找未果 劉增妻子憂郁而死

  廣州起義的過程沒有一點緩沖,劉增犧牲前后戰(zhàn)斗白熱化,他中彈倒下后,教導團的戰(zhàn)斗一直在繼續(xù),很難搶回他的遺體。打到第二天凌晨,教導團就緊急撤出了廣州,無暇清理戰(zhàn)場顧及犧牲的烈士。劉增和眾多戰(zhàn)友犧牲的訊息只有幾個被打散的同學知道。他在武漢上學時只和大哥劉紫宸通過信。

  劉增的妻子秀在劉增走后僅僅一年,憂郁而死。去世時,她臂攬一歲多的小女不肯撒手。撇下的幼女由劉紫宸和三弟劉鴻泉撫養(yǎng)。由于劉增在信中提到,他現(xiàn)在沒有固定的地址,妻女的情況劉紫宸還沒來得及寫信告知,就與二弟失聯(lián)了。

  1928年,劉增唯一的安丘同學曹星海的父親來芝畔,向劉紫宸打探劉增的消息。當劉紫宸聲稱沒有任何音訊后,曹星海父親欲言又止,最后吞吞吐吐地說,他收到了1927年11月兒子用紅筆寫的一封信,到現(xiàn)在也是再無片紙寄來。那封信說他到了廣州,內(nèi)容讓人揪心,又用紅筆書寫,感覺“很不吉利”,讓人聯(lián)想到那時候革命軍在廣州有暴動,死了1萬多人,恐怕曹星海和劉增可能沒有了。聽他這樣說,劉紫宸也急了,與曹家聯(lián)手四下打聽。

  不久,曹星海有了下落,人的確不在了,不過不是在廣州起義中犧牲,而是在廣東普寧。原來,曹星海在廣州起義后隨隊撤出,參加了教導團改編,在葉鏞的隊伍里,為紅四師第十一團二營。1928年2月3日至6日,該團奉命協(xié)助廣東普寧攻打果隴據(jù)點,曹星海壯烈犧牲,尸體就安葬在果隴。這一仗,四師傷亡了20多人,犧牲者均埋在一處。

  但廣州起義的戰(zhàn)場是反撲回廣州的國民黨當局處理的,劉增又改了名,家人多少年也聽不到音訊,處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狀態(tài)。

  不幸的是,1938年,日本鬼子打來,受到土匪記恨的劉紫宸遭到暗殺,查找劉增的事情就完全中斷了。

  女兒保護父親遺物 合影之人身份成謎

  劉增女兒名叫劉淑德,鄉(xiāng)鄰都哀嘆這個沒娘、爹爹不知去向的孩子,根本不會想到她早已是革命烈士遺孤。

  劉紫宸抗日戰(zhàn)爭時期離世后,其妻眼看劉淑德一天天長大,就把劉增當年留下的皮箱轉(zhuǎn)交給她。

  時光荏苒。1945年芝畔解放,1946年麥收前,土改工作隊進駐芝畔,斗地主、打惡霸,各項工作進行得轟轟烈烈。這時劉淑德已經(jīng)是二十出頭的大姑娘了。由于大伯曾經(jīng)是舊政府的聯(lián)莊會長,家里有二十多畝土地,人雖然不在了,階級成分依然被劃為地主,三叔劉鴻泉劃為富農(nóng),都在批斗之列,于是劉淑德順理成章受到批斗和歧視。家里的房子充公,分給了貧雇農(nóng),只留下一間南屋給她住。一天,土改工作隊抄家,發(fā)現(xiàn)她家有一只箱子,分量很重,不知里面是什么東西,命令打開。劉淑德上前死命護住,大聲說:“這是我父親的東西,他革命去了,誰也不能動!”在她眼里,這只箱子就是父親的象征,在女兒的心目中是至高無上的。

  但箱子還是被強行打開,他們看到,這的確像是革命者之物。有文件,有各類書籍,還有筆記本等,撒落了一地。突然從書中掉出了一張照片,工作隊長拾起一看,是一張兩人合影。他仔細端詳著,表情陡然嚴肅,雙腳靠攏,很正規(guī)地對著照片打了個敬禮:“首長好!”隨即將相片和日記本揣進了自己上衣口袋。他態(tài)度回暖,對劉淑德稱,回去向上級領(lǐng)導匯報,并說了聲“對不起”,就招呼工作隊走了。

  從1926年到1945年,父親劉增離家快20年沒有音訊了,劉淑德在家天天盼望著工作隊長的到來,希望能帶來好消息,渴望有親人的下落??墒?,此人一去不返,杳無音訊。誰也不知道照片中和劉增合影的首長是誰,成了一個至今無法解開的謎。

  據(jù)劉淑德與家人的描述,說那人耳朵突出,可能是中共一大代表王盡美,劉增在考入省立一師時,王盡美雖被原學監(jiān)徐昌言等強行開除,但他在王祝晨掌管省立一師后,經(jīng)常出入校門,在校內(nèi)從事革命活動。劉增在他得病去世前,是有機會認識他的。另外在濟南省立第一中學讀書的另一位一大代表鄧恩銘也常到省立一師。

  書載戰(zhàn)斗經(jīng)過 尋人終有希望

  芝畔村受村中近代民主革命家劉大同辦學影響,愛好學問的人很多,農(nóng)民曹清芳即是一例。他酷愛文學,藏書頗多,其中有本《在大革命的洪流中》反映山東省立第一師范學校的學生投奔革命一路戰(zhàn)斗的經(jīng)過。一天,書被劉亞泉的兒子劉之標借去,劉亞泉綽號“五縣官”,系劉增堂弟,有私塾底子。他發(fā)現(xiàn)兒子借來的書中有個叫“劉亦增”的,便反復琢磨,覺得書中劉亦增會不會即是堂哥?遂將消息告知在青島工作的劉增侄子劉之棟。

  劉之棟是劉紫宸的小兒子。當年劉增來家告別之夜,他雖然小,但聽到了夜里父親為了劉增要上房頂警戒,心里曾產(chǎn)生疑問。

  劉之棟立即到青島的書店買來此書。仔細看完,在書中第四章《廣州起義》找到了那個段落。有關(guān)“劉亦增”的內(nèi)容很少,只提到戰(zhàn)斗不久,劉亦增、李如華、王禾甫、劉赤血等同志都先后犧牲了。

  書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作者為朱道南。劉之棟有了到出版社查找作者的念頭。

責任編輯:邢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