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zhuǎn)回國隨丈夫赴安東
來源:濰坊晚報 發(fā)布時間:2021-05-19 16:58:30
安東舊貌
因國共兩黨分裂,正常的交通渠道阻斷,回國路曲折,王辯和同學(xué)輾轉(zhuǎn)多地,到達上海。不久,王辯被派到安徽任省委宣傳干事。1928年,在交通站被國民黨逮捕,押解到安慶,后來在黨組織的營救下于1930年夏出獄。1930年,王辯與趙志剛結(jié)婚,跟隨丈夫去安東開展工作。
回國之路曲折多舛遭受兩年牢獄之苦
1927年6月初,王辯他們學(xué)業(yè)結(jié)束,啟程回國。當時,蔣介石背叛革命,國共兩黨分裂,正常的交通渠道阻斷,他們只好繞道經(jīng)西北軍將領(lǐng)馮玉祥的轄地,先抵武漢。
第一批回國的學(xué)生沿西伯利亞大鐵路,乘火車到貝加爾湖畔的烏蘭烏德,越過和蒙古人民共和國交界的恰克圖和買賣城,然后同后兩批學(xué)生在烏蘭巴托會齊,由馬駿同志帶領(lǐng),匆匆準備一些日用物品,雇了兩輛汽車,沿著大沙漠中一條人跡罕至的偏僻小道出發(fā)。
他們坐了一段路的汽車,又騎了八天駱駝,才來到沙漠南邊沿一個叫“夏拉寨”的地方。繞著賀蘭山走了四天,到達寧夏銀川宋哲元司令部。宋哲元是馮玉祥的部下,對他們說:“你們放心,我一定把你們送交總司令,但你們不要自由行動,以免引起不便。”過了幾天,王辯他們乘車離開寧夏,向西安前進。
在西安,馮玉祥招待了他們。一天,一個副官把他們送上火車,說:“長官交待我送你們到武漢。”
到武漢那天,正好10月10日。王辯他們分了小組,指定了組長,一下火車就避進了租界。王辯和馬駿分在一個小組。馬駿出去與中央取得聯(lián)系,接頭的人來到旅館,竟是鄧小平。
為安全起見,他們化整為零,分成幾幫。王辯歷經(jīng)曲折,在上海見到了周恩來。不久,中央派遣她到安徽任省委宣傳干事。1928年1月28日,王辯在交通站被國民黨逮捕,被押解到安慶,經(jīng)特種法庭判處兩年半徒刑。獄中王辯經(jīng)受住了考驗。1930年夏,在黨組織的營救下出獄。
王辯是被中央交通員從上海帶到沈陽的。中共滿州省委分配王辯先到文書處工作,為省委召集的全省會議服務(wù)幾天。會議結(jié)束,王辯才來到省委文書處,以“表姐”身份參加了這個家庭。她算是新添加的一個生力軍,對文書工作全力以赴。
1930年五一節(jié)前后,王辯和趙志剛結(jié)婚。很快,王辯懷孕了,孕期反應(yīng)厲害,半年才稍好一些。
文書處是極秘密的機關(guān)之一,只有秘書長一人進出,中共滿洲省委的重要機關(guān)都在這一帶,省委宣傳部長據(jù)說就在后街。
后來秘書處出了問題,省委正在開會,都被抓捕。白天,丈夫趙志剛回來走一趟,晚上到印刷處歇宿。
和丈夫去安東工作做小買賣艱難度日
1931年九一八事變前,就有中共滿洲省委要遷哈爾濱的傳聞,而且中央也通知,要把機關(guān)建立在群眾中,以便掩護。現(xiàn)在省委要遷到哈爾濱,趙志剛被派到安東市開辟工作,王辯一同前去。黨還派了一個剛從撫順監(jiān)獄出來的來自山東的煤礦工人老曾一同去。
到了安東,老曾把他們領(lǐng)到租好的房子里,這是一個大院,東、西、北三面全是一間連著一間的房子,靠街一邊的房子有一間鋪面。這一帶統(tǒng)稱沙河子街,從大壩上順坡下來的這條街叫“后潮溝”,不遠就是魏家店,老曾住在魏家店。
老曾從魏家店借來一口鍋,趙志剛到街上買了破鐵爐子,安了家,他們一同吃飯。省委只發(fā)了35元的開辦費,只能吃玉米面貼餅子。王辯自小也沒有把玉米面當主食,小米便是粗糧。偏偏那一年不收白菜,像“炊帚疙瘩”那樣的白菜也貴得不敢買,只好熬蘿卜條吃。
他們必須找個掙錢的買賣,王辯決定賣年糕。她去問鄰居邱大娘,蒸點年糕賣行不行?得到的答復(fù)是肯定的。她和趙志剛、老曾商議,他們也贊成試一試,不行就自己吃了。邱大娘讓趙志剛?cè)ベI來一斗大黃米,幫著用熱水“粉”起來。碾子和用具也是她幫忙解決的。王辯把米碾好,用一個木頭斗子抬回家來,怕凍了,就放在炕里邊,單等過幾天臨近祭灶,蒸了去賣。他們住的炕,住人嫌涼,放年糕粉子卻嫌熱。這種濕粉子堆在斗子里,即使是空屋,也會發(fā)熱,除非一碾下來就蒸,或是上鍋炒炒,把水分蒸發(fā)掉。有一天王辯發(fā)現(xiàn)粉子有點發(fā)熱,借個大盆來一倒,里邊冒出一陣煙霧,最底層的粉子熱得燙手。她慌忙去找了邱大娘來看,又煎了一點嘗嘗,味道沒有變苦,只是顏色舊了,不那么鮮黃。于是決定“蒸”吧,還是邱大娘給找了高粱秸稈串的密箅子,幫助和了塊黑面搟成餅,切開貼在鍋邊上,把和好的粉子放在正中蒸。蒸好,邱大娘沾著涼水給攤開,撒上紅棗。王辯盛了一碗糕給邱大娘,又把貼在鍋邊的那些黑面也給了她。
第二天,趙志剛挑出去賣,賣了兩天,才賣完,沒賠也沒賺。賣了一斗大黃米的年糕,離年更近了,趙志剛買了紅紙在家寫起春聯(lián)來。寫半天,拿出去一會就賣完了,回家再寫。
忙到年除夕,他們買了一袋白面,兩棵大白菜,其他幾乎什么也沒買。王辯發(fā)面蒸饅頭。
共同經(jīng)濟眼看維持不了了,他們就把剩下的幾元錢分開,各人自謀生路。老曾賣了幾天糖葫蘆,把老本也折了,和住店一個青年人一同去當“滿洲國兵”去了。
兒子出生經(jīng)濟愈難父親兩次寄錢幫扶
老曾走了,王辯和趙志剛更加舉目無親。趙志剛買木片做了兩個長方形托盤,買了扁擔,批發(fā)些糖塊等兒童用品,還買了十斤炒花生,挑到街上去賣。孩子們圍上來起哄,賣不出多少錢來,凈惹閑氣,以后就不出去賣了。
兒子是在夜晚出生的,王辯到第八天才有奶。因為屋子冷,不敢脫下孩子的衣裳,后來脫衣裳時竟然把孩子腋下的皮脫掉一塊。月子里買了五十斤大米,每天吃一個雞蛋,主食仍然是棒子面餅子,因在早春,幾乎沒吃過什么蔬菜。
孩子出滿月后,逐漸胖起來。王辯的父親王翔千給寄來50元錢,吃飯問題暫時不用擔心了。
住在北屋西間的邱老頭,忽然大發(fā)善心,要教趙志剛學(xué)做小買賣,兩人合伙經(jīng)營壩上那個小攤,條件是趙志剛墊本錢,付全勞力。早上邱老頭領(lǐng)趙志剛到六道口發(fā)貨,由趙志剛挑回來,除了吃飯就守在壩頂那個小攤上,有時還得去戲院附近市場上給邱老頭賣粽子。
因邱老頭不仗義,趙志剛與他和平散伙,只找回來七塊錢,房租到月頭也沒付上。后來,趙志剛賣過冰水,和幾個相識的窮人到遠處挑香瓜,第一趟很晚才回來,賺了一塊來錢。第二趟回來得更晚,肩頭磨出血來,把背心都粘住了。王辯用剪子從兩邊給剪下來,沒動粘住的背心。過了幾天,血跡干了后,那一塊背心自己掉下來,結(jié)了薄薄一層膿痂。
趙志剛沒法挑瓜,又去賣魚。家里只剩下一塊二角多,王辯留下五分錢買棒子面,趙志剛用這一塊二角錢做本錢販魚賣。
直到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他們家都沒買過蔬菜,連咸菜也沒買過,天天就拿賣剩的小干魚渣渣就餅子吃。一起販魚的張姓朋友有一次賣豇豆剩了兩把給了趙志剛,算是幾個月來第一次吃到的蔬菜。有一天,王辯看見壩后長出兩棵黃弱的野莧菜,采回來,買了五分錢粗面下給趙志剛吃。
不久,王辯寫信又向父親要來50元錢,付清了房錢。王辯除了做飯照顧孩子,有時還替換趙志剛回家吃飯,看著賣魚攤。趙志剛后來把賣魚攤從大壩挪到大橋頭馬路對過的人行道樹底下,加以擴大。
兒子十個月了,長得健壯白俊。
轉(zhuǎn)眼到了過年,他們只買了二斤“白條子”豬肉。剛過了年不久,接到省委通知,要王辯和趙志剛從安東去沈陽,有新任務(wù)。
責任編輯:李倩